道德底线

布鸣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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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傍晚时分,一阵暴风在大地盘旋,号叫呼啸。立刻,树叶和路沟旁长的很深的野草发出“沙沙”声,一路裹走了纸屑,麦秸,树叶的碎片,像一根旋转的柱子,飞上天空。

    雷在积满雨滴的云层中,从天地连接的缝隙里,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声。闪电,时而用它那耀眼的蓝光,划破黑沉沉的天空,照出在田野里狂乱摇摆的玉米青棵。一条金线似的雨水拍打着大地和那在大雨中吃力地漫步的人影。一刹那间,电光消失了,天地双合成了一体,一切又被天边无际的黑暗淹没了,四周好象是盘古开天之前的静谧。只有雷声和雨滴拍打大地的声音,汇成一曲即高亢又有些杂乱的乐章。

    一条弯弯曲曲的乡间柏油马路旁,一个小村庄。各种大小不一,参杂不齐的树木,叶子一片浓绿,为陈旧的村庄上空撑开了一把雨伞,村庄上空绿茵茵。抬头向上看,变成了一片青雾,飘然欲飞。

    小柏油路边,站着一片打着伞的男女老少,他们在炎热的夏天穿着都很随便,同样的坦胸露背,同样黝黑的肤色。男孩儿赤着小脚,女孩圆圆的脸,扁扁的嘴巴,梳着一对冲天炮,显得那样幽憨。

    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东面,一条低洼的小路刚刚上了新土,几天滂沱大雨使小路成了一片汪洋,上面白哗哗的水熠熠闪光,和路西高耸的房屋极不协调。

    一辆白色的小轿车,因为司机调头不慎陷入泥水之中,轿车正在加大马力在泥水中挣扎。泥水边,站着从车上下来的中年妇女,穿着朴素,没施粉黛,自然无华。她不太高的个子,鸭蛋形的脸略显清秀,眼角已有隐约可见的几条鱼纹。站在那里,不卑不亢,和蔼,平静的看着泥水中的轿车在努力,没有一点怨言,显出知识分子常有的那种风韵。

    周围围观的人在交头接耳,悄悄的不知在议论些什么,脸上没有表情。中年妇女手牵小孩悄悄凑了上来,好奇的问明了原因。泥水西面房子的房东,好象是见过一些大世面的人,似乎从黄牙缝里挤出:“今晚别打算走了,就在这过夜了。”站在那里的中年女士听了他的话,心里深深不安起来,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。

    司机的努力果真白费了,车在泥水中越挣扎就陷的越深,竖着的车前轮在泥水中几乎成了一字型,发出“吱吱”的响声。女士大惊失色,害怕有翻车的危险。司机的生命安全令她十分担忧,她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下来。她转过头,把目光投向围观的人们。

    大雨仍在下着,一道耀眼的闪电过后,黄豆般的雨点打在女士的身上,凉凉的雨水提醒了女士,她大胆向这围观的人群发出援救,请他们帮忙把车从泥水中推出来。

    围观的人你看着我,我看着你,没有人表示与否,每个人好象都在思考,犹豫。在沉默中过了一会儿,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发出话来:“这水里净是砖渣,谁能赤着脚去推车。”他的话起了很大作用,有想帮忙着也都跟着他掉头向东散去,只有女士一人站在雨中。

    女士很失望。无奈之下,她在房东屋子后面捡起一些碎砖头扔进泥水中,企图加顾铺出一点路来。不料,房东的妻子不让,她心疼地说:“你不能把我的砖头扔进水中,这是我们用钱买来的。”她的老公仍然用冷漠的眼光看着在泥水中挣扎的轿车,闭口没有言语。

    女士这时真切感受到了“事不关已,高高挂起”之下的冷酷。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雷锋的形象。她想:“若是雷锋还在,碰见这样因难的人和事,决不会袖手旁观的”此时的她,多么盼望像雷锋还能活着出现在她的面前啊!

    然而,刚才围观的人并没走远,他们各自在不远的地方蹲着,仍在交关接耳谈论着什么。

    女士想:"看起来是不可能碰到雷锋那样的人了。"

    “要不让金钱说话,试一试?”女士思索道:

    这时从弯曲的小柏油路西走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,两鬓发白,中间秃顶的头发,手里端着饭碗,边走边吃,来到女士身边问明了原故。女士看着老人堆满邹纹的脸上挂着慈祥,象是找到了救命稻草。眼见天空像墨渲,回家的路还很远,女士立即请教老人家说:“不知大爷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把车弄上来?”老人家并不为难的说:“用四轮车就可以拉上来,但是我家没有四轮车。”女士即刻看到了希望,并没细细的考虑他家是否真没有车。女士接着说:“大爷你想办学帮忙找个四轮车拉上来,我给你五十元的费用。”

    老人没有计较钱的多少,端着碗向东走去。女士便站在那里等候消息。

    不知是老人在这小村里有绝对的权威,还是那的五十元钱起了作用。不一会儿,围观人群中一个年轻人开着四轮车“咚咚”的过来了,用一根绳子拴在小轿车的尾部后面,不到五分钟,轻而易举的把小车拉了上来。

    女士自然是很高兴“感谢大爷帮忙”连声谢个不停。车终于行驶在夜幕沉沉的路上。

    后来人们才知道,这辆白色的轿车是国家机关下乡查看水涝灾情的!

    一路上,女士的脑子在不停的想:“现在人真的是只认钱,没有一点同情心了吗?假若我碰见这样的事情,我一定要尽全力帮助别人的,人在难处决不能袖手旁观。”

    我陷入了沉思:人们在最大追求和满足物质生活需要的同时能否守住道德地线?